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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自由欧洲电台建立的背景
(一)冷战的爆发与美国遏制战略的确立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昔日战场上共同反抗法西斯的盟友因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国家利益的分歧而分道扬镳,很快变成势不两立的敌人,为了各自利益开始了新的角逐。一方面,美国对苏联的敌视是现实的。二战后美国以其强大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实力成为资本主义的头号强国,而苏联也在二战后迅速崛起,成为世界上唯一可以美国相匹敌的国家。另一方面美国对苏联的敌视也是意识形态上的。这一点源于美国政府对共产主义的仇视,威尔逊则认为“莫斯科政体在一切方面都是对美国的否定。”这样,遏制苏联的威胁成为美国政府战后国家安全问题的核心。
遏制战略是1946—1947年在美苏同盟关系破裂,由合作转向冷战的大背景下制订的。1946年2月22日,时任美国驻苏联大使馆临时代办的乔治凯南应美国国务院的要求,发回了一封长达8000字的电报,对战后苏联的理论、意图、政策和做法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并就美国应采取的对策提出了具体的建议。凯南认为,苏联将“在一切符合其利益的地区,尽一切努力去扩张疆界,美国要在苏联预扩张的地区施加压力,这种压力将可能最终引起苏联内部发生崩淸。”电报的分析和建议同当时美国的决策层不谋而合,在华盛顿也引起了广泛关注,后来这封电报也被整理成文发表在1947年7月的《外交》杂志上。
1946年9月24日杜鲁门的主要助理、海军参谋克拉克克利福德也提交了一份长达50页10万多字的《美国与苏联的关系》的绝密报告,认为“苏联企图沿着它的中、东部边界建立一个政治上臣服于苏联的保护区”,因此“美国必须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来抑制苏联使苏联的势力范围限于目前它(所控制)的地区”,“美国还应该支持、援助所有受到苏联任何形式的恐吓和威胁的民主国家,否则苏联将会进一步扩张。”
基于以上两份对苏联威胁的评估报告,1947年3月22日杜鲁门发表演说,他认为,美国有义务“帮助各国人民去维护国家的独立”,并称“这是美国外交政策的转折点。”而且决定向希腊、土耳其提供4亿美元的援助。之后乔治凯南于1747年7月在《外交》刊物上发表《苏联行为的根源》一文,明确提出了对苏遏制政策。他指出:“美国对苏联的政策必须是一种长期的,耐心而又坚定的,警惕地遏制俄国的对外扩张倾向。要通过遏制苏联给苏联施加极大的压力,促使苏联内部发生变化”。1950年2月8日,时任美国国务院政策设计司主任的保罗尼采(再次评估了苏联对美国的威胁,并于4月14日向杜鲁门提交了一份题为《美国国家安全的目标和计划》的报告,该文件指出美国“当前的总政策是要创造一种让美国制度得以生存和繁荣的国际环境,仍然要加强对苏联进行,利用一切手段阻止苏联的进一步扩张。”这份文件就是着名的《号文件》。至此,美国完成了对苏联威胁的评估,最终确立了综合运用国家政治、经济、军事、意识形态等各方面力量对苏联进行全面遏制的战略。
此后,“遏制战略”——这一把原则溶于美国与苏联争夺的外交战略,成为冷战期间美国长期奉行的以对抗苏联和“遏制共产主义扩张”为核心目标的全球战略。尽管之后美国历届政府外交战略思想的名称与手段不同,或其侧重点不同,但基本内容是一致的,并在之后一直支配美国的对外政策。”
二战中,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追随德国参加了侵略苏联、波兰、捷克、南斯拉夫的战争。苏联从纳粹手中解放东欧后对各国经济的重建给予了物力和人力的支援,逐渐确立起对东欧的全面控制,并且重塑了东欧各国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各国均建立起苏联式的社会主义体制,成为苏联的西方屏障。美国将东欧国家与苏联同样看待,认为“卫星国加强了苏联的政治、军事和经济力量,使苏联的势力延伸到了欧洲心脏地区,苏联在这个地区长久、稳固的控制构成了对美国安全的威胁,因此消除苏联在卫星国的统治符合美国根本利益所在。
(二)冷战宣传战略的实施
冷战是一场“真正的全面性战争”,但从实质上可以说冷战是东西方意识形态、思想观念的对立。因此冷战期间美苏双方不仅在政治、经济、军事领域展开激烈的竞争和对抗,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也成为美苏双方冷战的主要形式。尽管美苏两大集团以势不两立的姿态对峙,但是鉴于两次世界大战惨痛的教训以及原子武器技术的出现,使得双方都尽可能地避免通过武力对抗来定输赢,双方都力图遏制、阻止对方势力范围的扩张,分化瓦解对方阵营,促使对方的政权和制度发生变更。美国政府渐渐把宣传和影响公众舆论的心理战当作美国外交政策的“第四种武器”,视作与外交政策中的政治、经济、军事同样重要的遏制手段,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早在1947年12月,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就分析了苏联以及美国的对外宣传情况:“苏联正利用心理、政治和经济手段开展一场针对美国的宣传运动”,并制定了名为《协调对外信息活动》的号文件,决定对外开展信息宣传战和心理战。之后以沃尔特比德尔史密斯和卡尔餐特两位议员为代表的美国参众两院联合对外事务委员会出访了欧洲多国,了解到很多国家对美国存在着严重的误解,他们返回美国后本着展现“有关美国人的生活、美国人的目标以及美国政府的政策全面而公正的图景”的原则,即向国会提交议案,并于1948年1月27日经过杜鲁门总统的签署而正式生效,成为《史密斯一蒙特法案》,要求国务院利用现代传媒的所有手段宣传美国政策和文化。至此美国的对外宣传成为一种有法可依的行为。
之后,杜鲁门政府将争取苏联和东欧国家内部发生根本变化正式确立为一项基本目标,制定了国家安全委员会文件《美国对东欧苏联卫星国的政策》,其中包括:美国应当“更多地重视进攻,考虑能否做更多的事情来消灭或至少减少苏联在东欧卫星国的势力”。美国的最终目标是在东欧形成“愿意同自由世界协调,并且加入其中的非极权主义当局”。并于1951年4月成立心理战略委员会(以加强对心理战的
规划、协调和实施。 1950年7月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制订的第74号文件《国家心理战计划》明确了宣传战的定义是:“任何通过新闻和论据等进行宣传的有组织的努力和行动,其目的在于影响某些群体的思想或行动。”并将宣传战分为“白色的”(公幵的宣传,宣传内容的来源明确)、“黑色的”(隐蔽的宣传,宣传内容的真实来源被掩盖)和“灰色的”(避免确定宣传内容来源的活动)三种类型。本文所要介绍的自由欧洲电台便是美国掩盖其官方的身份而进行颠覆性活动的“黑色的”和“灰色的”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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